简介

随着新冠病毒大流行对整个欧洲的民主国家构成挑战，政治格局正处于深刻变革的边缘。传统和非常规挑战将持续存在，或可能加速，因为社会面临大流行后新兴大国竞争的地缘政治现实。欧洲项目当然不能免受病毒的政治影响：公共卫生危机正在形成对欧盟信誉的重大考验

随着欧盟在其已经令人望而生畏的清单上增加了另一项挑战，关于欧洲议会（EP）在欧盟大流行后的未来中的作用的讨论既及时又相关。EP是欧洲制度动态的一个显著案例。毫无疑问，欧洲最值得注意的成就之一是逐步赋予世界上唯一一个直接选举产生的超国家议会权力。在50年中，议会已发展成为一个拥有广泛决策权和控制权的常设机构。然而，尽管决策者和专家的注意力集中在欧洲议会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及其对欧盟一体化和民主化的影响上，但议会中的安全和防务政治却很少受到关注

随着欧盟进入一个勇敢的安全和防务治理新时代，考虑到公民对民主问责制和政策领域透明度的要求，有必要进一步探讨EP所发挥的作用。渴望展示其全部潜力的议会不仅是第一个采取行动遏制新冠病毒传播并确保欧盟立法车轮能够继续转动的欧盟机构，而且是团结和团结紧迫性的坚定支持者

欧洲议会的体制成熟也应转化为在欧洲防务决策中发挥更大作用。如果议会在防务和欧盟安全与防务政策的治理方面在欧盟的机构参与者中变得更加平等，这只能加强民主政治在这一领域的表现

尽管对欧盟国防力量发展的分析比比皆是，但专家文献中很少有关于欧洲联盟在安全和防务中扮演超国家角色的建议。简而言之，议会的作用经常被忽视或淡化，这表明欧盟安全和国防治理结构中存在潜在的政治短视

Raluca Csernatoni

Raluca C sernatoni是卡内基欧洲学院的研究员，她专门研究欧洲安全和防务，以及新兴的颠覆性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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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Csernatoni

尽管欧盟层面的安全和防务政策具有传统的政府间性质，但鉴于最近的事态发展，例如欧洲国防基金（EDF）的成立，有关欧洲议会在欧盟安全和防务政策中的监督权和主动权的问题再次浮出水面。该基金成立于2017年，旨在为欧盟培育一个具有创新性和竞争力的国防工业基地，并提高欧盟的战略自主性。由于在EDF中担任共同立法角色，议会获得了开启更多参与欧洲安全和防务事务大门的钥匙。但在这个充满其他演员争夺同样特权的狭小空间里，EP实际上有多少回旋余地

除了过去十年来困扰欧洲的众多危机，从欧元区危机及其经济和社会影响，到2015年开始的难民和移民涌入后的政治危机，以及从英国脱欧到当前大流行的其他危机，欧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面临结构性政治挑战。虽然调查显示，公民对欧盟层面更为普遍的防御措施有兴趣，但欧盟内部没有足够的沟通，也没有足够的公民意识到这会带来什么。这反过来也解释了欧盟在国家选举活动中缺乏防御

在确定和部署自己的安全和防务问题政治议程方面，欧洲议会有能力填补当前的政治代表性空白。议会应该成为这些问题的民主问责和代表政治的中心场所

游戏状态

最近的欧盟举措，如恢复永久结构性合作（PESCO），以深化有能力和意愿的欧盟成员国之间的防务合作，成立EDF，并在欧盟委员会中设立一个新的国防工业和航天总局（DGDEFIS），预计将满足或至少推进欧盟的国防野心。这些目标超越了工业合作和能力发展，还包括加强欧盟的行动层面和拟议的欧洲和平基金，以提供欧盟军事行动和安全援助

此外，欧盟的军事规划和行为能力旨在简化对共同安全和防御政策（CSDP）任务和行动的指挥和控制，而民用CSDP指南旨在提高欧盟民用能力的响应能力。总之，这些举措旨在让欧盟及其成员国在外交、安全和国防政策方面拥有更多的行动自由或战略自主权

尽管其中一些发展仍需要在欧盟作为防务行为体的能力上留下印记，但它们重新设计了欧盟的防务治理。几年前，欧盟层面的防务讨论普遍以谦逊为主导，这是由于规范性的雄心勃勃的文件记录，但几乎没有执行。最近，欧盟在政治上越来越关注欧洲安全和防务一体化的高度政治问题

这一转变的原因有很多，但人们普遍认为，国际安全环境恶化、大国竞争回归、欧盟组成的结构性变化、分散的欧洲国防工业浪费性重复的严峻现实以及国防技术创新的总体滞后都起到了一定作用。虽然专家文献倾向于关注欧洲防务合作的原因、缺点或潜在途径，但对其民主影响的关注有限

这一重大民主问题对欧盟来说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如果欧盟在国防等政治敏感领域进一步一体化的话。许多专家怀疑，最近的倡议推动是否足以引发有效的欧盟防务一体化，但不可否认的是，欧盟机构和成员国今天正在公开思考和谈论以前禁忌的问题

在讨论欧洲的地缘政治解放和增加欧盟的战略、国防或技术主权的讨论中，现实政治似乎又回到了欧洲主权建设的叙事中，跨越了各个政策领域。十年前的欧盟委员会是否会如此大胆地称自己为“地缘政治委员会”，正如其现任总统所希望的那样？几乎不诚然，欧盟委员会要获得这种自称的描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一目标进一步证实了欧洲行动自由的新叙事和野心

多年来，欧洲晴雨表调查证实了公民对欧盟层面安全和防务协调行动的支持。例如，2019年6月的一项欧洲晴雨表调查显示，74%的公民支持欧盟共同防御和安全政策的原则

然而，除了这些统计数据之外，人们对这一政策的实质和细微差别的认识有限，更不用说对CSDP是什么和做什么的普遍误解了。对欧盟和平建设品牌的误解，从担心它会削弱北约的重要性，威胁跨大西洋伙伴关系，到错误地谈论建立所谓的欧洲军队。尽管国防行为体和公民之间存在相当大的差距，但新冠病毒大流行的许多次要影响之一是提高了公众对危机发生时军事准备有用性的认识。这就是公民在EP中的直接代表的作用所在。

Tania Lațici

Tania Laț; ici是根特大学跨大西洋防务合作博士候选人，也是欧洲安全与防务学院的博士生。她在欧洲议会内部智库欧洲议会研究服务（EPRS）担任安全和防务政策分析师

欧盟的安全和国防政策传统上是政府间领土，成员国一致通过决定，而委员会等超国家机构几乎没有正式权限。例如，支持欧洲防务合作项目的欧洲防务局（European Defense Agency）是一个政府间机构，其成员不包括所有欧盟国家：丹麦已行使其选择退出的特权。EDF和DGDEFIS都提出了创新性的改变，并重新划定了以前僵化的政府间领土边界，这是一个政策领域，超国家的动态一直受到限制。设立新局长的决定代表了一个政治信号，即欧盟和欧盟委员会应该在国防工业领域拥有更多的能力

然而，尽管此类政策创新和超国家整合正在快速推进，但公众对欧洲议会在这一领域的作用的讨论还不够。如今，国家和欧洲两级的政治领导人越来越受到选民偏好和媒体报道的制约，这些因素反映或影响了公众舆论。因此，迫切需要以更好的方式将欧洲问题带到地方层面。特别是，安全与防务领域深受普遍的信息缺陷、缺乏实质性的公开辩论，以及一些成员国（如德国）的负面历史内涵的影响，在这些国家，公众一直不愿对任何与防务相关的问题采取强硬立场

欧洲安全和防务思想的政治市场仍然是精英驱动的，在国家分裂、跨大西洋忠诚以及工业和部门问题上各自为政。政党在国家和欧洲层面上扮演的角色往往被低估，因为它们引导了民众对安全和防务的复杂态度。各国议会很少就欧盟安全和防务的最新发展进行激烈的公开辩论，也很少与公民进行磋商。因此，在政治代表、舆论领袖、媒体、民间社会和公民之间建立真正的伙伴关系成为一项更加艰巨的工作

欧洲议会的权力

在1952年成立后的头十年里，成为欧洲议会的机构甚至不被称为议会，而是议会。因此，它可能是近年来经历了最剧烈变化的机构。尽管每一项欧盟条约都增加了议会在欧盟政策制定中的作用，但安全和防务能力远远超出了欧洲议会的能力范围

今天，欧洲议会与代表成员国政府的欧盟委员会就欧盟预算拥有共同立法权，并可以自由撰写有关其感兴趣的任何国防事务的报告。议会还对CSDP和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CFSP）的执行情况进行年度评估，它可以向理事会、欧盟委员会、欧洲对外行动局和欧盟外交政策高级代表提出问题

尽管由于其能力有限而遇到了一些障碍，但EP成功地为自己打造了最响亮和最直言不讳的欧盟机构的声誉，部分原因是其政治性质和自主性，包括在外交政策的最敏感方面。例如，尽管欧盟委员会一直在努力找到必要的一致意见，指责中国侵犯人权的行为，但EP将2019年萨哈罗夫思想自由奖授予了一名被监禁的维吾尔族活动人士。也就是说，EP很重要

议会还广泛利用其其他工具，例如其驻第三国代表团和北约议会等组织，以进一步完善其外交政策话语权。通过关于安全和国防政策的多项决议和辩论，欧洲议会大体上为欧盟层面的国防政策制定制定了雄心勃勃的目标。议会多次强调充分利用欧盟现有的工具来培养共同的战略文化的重要性。在2020年1月的CSDP决议中，EP至少30次提到战略自主。议会认为战略自主或主权不是以牺牲国家主权为代价，而是作为一个附加层，赋予国家一级以欧盟的集体影响力

这一观点也反映了欧洲议会三大政治家族——中右翼的欧洲人民党、社会党和中间派的“复兴欧洲”——对欧盟防务需要进一步一体化的广泛共识。有时，安全和国防等敏感问题似乎会产生更大的影响与其他更为两极分化或政治化的档案相比

特别是，议会的安全与防务小组委员会一直是欧盟防务研究的推动力之一。一个值得注意的例子是2014年通过的国防研究试点项目。通过该小组委员会，议会设法在2015年和2016年将该项目纳入欧盟预算，以测试技术开发项目的条件，并为国防研究筹备行动铺平道路

在议会、委员会和理事会就EDF进行的三方谈判中，EP作为安全和防务行为体的角色似乎达到了顶峰。由于这项倡议需要欧盟预算的资金，议会自动成为与理事会同等地位的共同立法者。这导致EP的一些防御目标被转化为最终的EDF法规。可以说，议会在谈判中取得的让步之一是成功地实现了EDF禁止为致命的自主武器系统或所谓的杀手机器人提供资金

然而，尽管议会在基金评估过程中发挥监督作用，但在确定EDF的能力优先事项或选择资助哪些项目方面，议会没有发言权。EP和成员国在基金的目标、项目的资格标准和总体管理方面也存在着分歧

EP的权力构成了一种未被充分发掘和低估的政治资源。议会有几个正式的、外交的、政治的、沟通的、非正式的和规范性的工具，可以用来帮助欧洲的安全和国防政策

正式权力

议会有几个正式的控制权。1993年，《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引入了欧洲议会批准欧盟委员会并为委员举行议会听证会的权力，而1958年《罗马条约》赋予了欧洲议会对委员会进行不信任投票的权力。此外，欧洲议会可以发布书面和口头的议会问题，委员会、理事会和外交政策高级代表有义务对此作出答复。2009年生效的《里斯本条约》提高了欧洲议会的立法权力，将其提升到与理事会平等的地位，以决定资金的使用方式和欧盟的行为。这将议会的全部立法权扩展到40多个新领域

今天，欧洲议会的预算特权仍然是议会剧本中最有力的工具。在就欧盟的长期预算进行共同立法时，欧洲议会还决定了CFSP的规模和范围，因为这是预算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一作用包括控制和影响CSDP的民事行动，以及《促进稳定与和平的文书》，这是一项危机应对、预防冲突的和平建设和危机准备的文书。该委员会的政治和安全委员会让欧洲议会了解CSDP的民用任务，因为这些任务由欧盟预算资助，但不涉及军事行动

外交权力

作为欧盟143个海外代表团网络的补充，欧洲议会还拥有代表欧盟声音和海外公民的手段。通过自己的国家议会和议会间议会代表团，欧洲议会有一个直接的平台来代表欧盟在国外的利益，并将软实力付诸实践。例如，欧洲议会与美国国会的两年一次的官方对话，即跨大西洋立法者对话，在跨大西洋紧张局势和误解的时候可以以更具战略性的方式加以利用

同样，欧洲议会可以在北约议会大会中发挥更积极的作用，成为其愿景和抱负的桥梁和联盟建设者，当然前提是议会能够确保跨党派共识和多数。欧洲议会与东南亚国家联盟、非洲联盟泛非议会和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议会的关系也是如此

政治权力

欧洲议会固有的政治性质将其与欧盟的其他机构以及成员国议会的姐妹机构区分开来。在欧盟理想的政策制定平衡中，技术官僚应该为政治和政策制定提供信息。《里斯本条约》赋予欧洲联盟必要的影响力，使其在确定欧盟的政治优先事项方面发挥作用。是议会根据欧洲理事会的提名选举委员会主席，欧洲理事会汇集了欧盟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提名应该反映选民的选择在最近的EP选举中

此外，欧洲议会（MEP）成员通常是他们国家的知名人士，但并不总是知名人士，许多人在当选EP之前担任过高级职务，大多数人在他们的选区中有影响力。这些国家联系是可以更具战略性和连贯性地利用的资源，以大幅提高对欧盟政策的认识，从而提高欧盟政策的透明度。这反过来可能会转化为对欧盟层面行动的更多支持。在友好合作的政党执政的时代，更好地参与国家政治是一种有远见的做法

在这一方向上采取有针对性的行动，将带来长期投资回报，尤其是在确保政府在国防问题上的承诺方面。尽管如此，关于是否增加欧洲议会安全与防务小组委员会的权力，仍存在争议。议会外交事务委员会是最大和最高级的委员会之一，这一点很重要，但欧盟防务责任的增长应与欧洲议会审查和贡献这些责任的能力成正比

沟通能力

欧盟的沟通不足是众所周知的，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向欧盟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所有公民传达欧盟政策非常困难。尽管议会和委员会的国家代表以及欧洲直接信息办公室对战略沟通和意识做出了重大贡献，但仍有更多的空间。有针对性的沟通应该通过更多样化的行动者来进行，这样公民就不会觉得这种沟通过于片面

再次，这是国家政治家可以发挥破坏性作用的地方。如果欧盟不仅在确保欧盟资金的问题上，而且在公民如何从世界上强大的欧盟中受益的问题上更多地参与政治辩论，就会产生积极的破坏。这需要在知情的公民和热衷于将欧盟议题提上议程的政治家之间进行一场理想的探戈

如果地方和国家政治家看到，他们在强调欧盟正在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强调欧盟可以做得更多、更好方面有很大的利害关系，那么这个从未完成的欧洲项目将受益。现实情况是，大多数EP竞选活动都是基于国家问题而非欧洲问题。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欧洲议会议员可以通过直接针对中小型国家企业和创新中心，在提高对EDF的认识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这些企业往往不知道机会或缺乏获取机会的专门知识

非正式权力

EP的非正式价值可以增加议会在外交、政治和沟通方面的作用。这种非正式的权力还与议员通常在有影响力的国家、欧洲和国际圈子中工作有关。政策创业或变革往往是非正式而非正式谈判的结果。再次，由于其政治性质，欧洲议会很有可能成为欧盟机构、国家政府、民间社会和其他利益相关者之间建立非正式共识的中介

卡内基的相关分析

欧盟安全与防务挑战：迈向欧洲防务寒冬

在安全和防务问题上，袋鼠集团是达成这种共识的一个网络。该小组始于20世纪70年代，最初是欧盟利益相关者的非正式聚会，如今汇集了一大批国防利益相关者，就热点问题展开辩论。因此，它使利益相关者能够直接与议员进行交流，并使议员能够了解行业、学术或商业行为体的动向

然而，为了让EP成为一个可信的中间人，它还需要通过接受来自政治分裂的丰富思想，同时运用“团结我们站，分裂我们倒”的原则，来整理自己的后院。从2019年EP选举和随后的委员会主席任命谈判中可以吸取教训

规范性角色

EP可以扮演的争议最小且最为广泛接受的角色是规范性和讨论性的角色。许多时候，各国政府和其他欧盟机构都躲在欧洲议会后面，避免就他们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或出于政治原因无法采取立场的问题发表意见。随着更多的政治分裂，以及由此带来的多样性，EP当前的任期可以发出强烈的信息欧洲内部和海外合作伙伴的跨党派支持。在敏感问题上的政治团结，从欧盟的国防野心到5G技术的辩论，以及人工智能等颠覆性数字创新的监管，如果与EP的其他工具同步部署，可能会取得很大进展

欧洲议会在安全和防务方面的作用是什么

欧盟防务辩论的两个维度揭示了欧盟在安全和防务问题上发挥更大作用的方式。战略自主的问题和确保民主合法性的问题对于确保欧盟国防努力采取有远见的做法至关重要

具有议会特征的欧盟自治

在过去四年中，关于欧盟战略自治概念的不寻常辩论，引发了对EDF的各种反应。对一些人来说，该基金体现了整个欧盟实现欧洲集体防御的政治意愿的结晶。然而，对其他人来说，这要么是向衰落的国家产业注入资金的一种方式，要么是对已经脆弱的跨大西洋防务关系的一种风险。概念上的争论最近已从战略自主转向技术、数字或工业主权，但最终目标仍然不变：更多的能力和能力，更少的重复，以及更多的行动自由

鉴于委员会将负责基金的管理和决策，对EDF治理的担忧围绕着超国家和国家层面之间的紧张关系。重要的是，EDF集中体现了委员会最近在防务领域的议程制定权，以及其作为防务行为体的空前崛起。然而，仍然迫切需要的是更好地从战略上理解新的防御能力将如何使用、用于何种目的以及针对何种威胁和对手

一个积极的发展是，议会加强了对PESCO治理和实施方式的审查和评估。在撰写本报告时，EP的安全与防务小组委员会正在起草一项决议，其中包括改进该机制的建议。提案草案包括增加与欧洲议会的磋商，确保将PESCO作为欧盟一体化的工具，甚至将PESCO纳入欧盟预算的单独一节，因为目前它完全取决于其参与成员国的捐款

这些步骤应该只是EP与PESCO更多合作的开始。EP可以通过向参与成员国施加公共和政治压力来帮助该机制的事业，以履行其签署的承诺，并通过联合项目确保更好的公共财政支出

更广泛地说，只要公民及其当选代表在塑造随后的政治辩论中发挥重要作用，欧盟可以从身份和命运塑造活动中受益，无论是拟议的欧洲未来会议还是其他形式。设想在没有欧洲人支持的情况下，在世界上建立一个主权和自治的欧盟，可能仍然是一个规范性的承诺，而不是一个可实现的目标。因此，在欧盟寻求战略自主辩论的一致性方面，特别是在欧盟的安全和国防政策方面，欧洲议会可以做出巨大贡献

当前委员会对战略自主的理解不仅限于国防，还包括数字、经济和气候政策方面的考虑。在新冠病毒大流行期间，关于欧洲依赖其他全球参与者的争论更加集中了人们的注意力，这给供应链和基本药物和设备的出口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随着欧盟对战略自主或行动自由的看法越来越广泛，这种观点的防御因素也越来越重要。EP在承认欧盟在大流行后的复苏必须以“我们大陆的战略自主”为核心方面发挥了作用，但如何确保民主问责制

谁为民主合法性发声

一个有效的欧盟国防政策是否需要民主合法性、透明度和问责制的问题应该是一个反问题。对欧盟国防和安全政策的审查，以及对确保民主合法性的安排的担忧，都是健康的制衡生态系统的一部分。来自民间社会和活动人士的批评主要集中在欧盟闭门决策的不透明性上，以及欧盟安全和国防政策被国防工业利益所俘获的事例上。除非对事实、数字、提高透明度的努力和主动参与提出质疑，否则这种看法可能会持续下去欧盟国防目标和利益是由欧洲大型国防工业企业或某些成员国形成的

鉴于欧盟防务一体化的最新进展，透明度和合法性将受益于在辩论议程上的更多参与。具体而言，更多地讨论这些举措在多大程度上是民主问责的，并允许欧洲议会或各国议会进行有意义的议会审查和监督，这将有助于缓解民间社会的担忧。核心问题是，民主问责是否应该成为一个问题，因为大多数民主国家都有一个长期的做法，即衡量外交、安全和国防决策的透明度标准低于其他政策领域，原因是保密和高度政治。当然，这种思路是有缺陷的，议会控制是安全和国防政治和政策领域民主监督的一个关键方面

EP可以调动其资源和工具来挑战这种看法。议会可以通过在机构间的力量调动中发挥更大作用，从而加强欧盟机构之间的制衡来实现这一目标。同样重要的是，进一步评估欧盟在武器出口中的作用，特别是考虑到议会越来越关注欧盟委员会对军事技术和装备出口管制规则的共同立场。2018年11月，欧洲议会通过了一项决议，要求对欧盟成员国的共同立场及其执行情况进行实质性审查，在这一议题上尤其直言不讳。议会还提到了可能对不合规成员国实施的制裁机制

然而，可以说，如果像大多数国家议会一样，欧洲议会拥有一个全面的安全和国防委员会，那么它将有更多的回旋余地。专家们认为，由于欧洲议会安全与防务小组委员会对决议草案的修正和投票是通过外交事务委员会进行的，因此小组委员会的审查权力是有限的。一位作者强调，需要进一步分析小组委员会在明确欧洲联盟对法国电力公司（EDF）尤其是欧盟国防能力发展的更为一致的立场方面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在与各国议会的共同努力下，欧洲议会可以使国防辩论更接近公众，并解释为什么风险很高，换句话说，为什么公民应该关心，为什么他们的税收应该用于欧盟层面的国防

2025年的欧洲议会：一场想象演习

随着议会的法律权力和对安全和国防政策的政治影响力的增加，欧洲议会正式并逐步增强了其作用。但这一提升议会作用的过程理想地会导致什么

想象一下，2025年，随着欧盟战略优先事项的辩论展开，欧洲议会全体会议几乎座无虚席。欧洲议会议员正在讨论欧盟新的政治军事战略以及欧洲议会对其起草工作的贡献。充满火药味的气氛让人想起英国脱欧辩论，但带有2020冠状病毒危机期间表现出的那种团结决心

在大流行重创欧洲市场和全球经济后，欧盟被迫减少了此前用于EDF和军事流动的资金，这令欧洲央行非常不满，因为欧洲央行担心欧盟地缘政治脆弱性的加深。这一轮的事件动员了议会中的跨党派妥协，将安全与防务小组委员会升级为一个完整的委员会。其目的是确保欧洲议会能够为欧盟层面的国防辩论做出更有力的贡献，为欧盟下一个多年预算做准备

结果，其他欧盟机构对议会投入的要求接踵而至。新冠病毒爆发后，欧洲未来会议（Conference on the Future of Europe）感到震惊，在欧盟新组建的国防部长理事会和欧洲议会的国防和安全委员会之间设立了一个协商机构，以确保这两个机构之间的更大程度的融合，如果不承诺更多资金的话

在向议会披露国家实施计划和外交政策负责人关于PESCO的报告并纳入其反馈意见的积极经验之后，关于加强EP对EDF监督的讨论现在正在进行。欧洲议会的第十届任期将包括2024年当选的议员，现在应该有足够坚实的材料来建立一个稳定和安全的欧洲议会所需的基础，从而缩小欧洲议会与欧洲议会之间的差距国防政治

在安全和防务方面实现更多的责任

鉴于安全和防务是一个政策领域，欧盟唯一的直接选举机构通常在该领域的影响力较小，上述简短的想象描绘了一幅可能过于乐观的图景。事实上，需要谨慎行事。尽管欧洲议会的法律和制度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变化，但只有在安全和国防政策本身能够看到切实效果的情况下，议会才能被视为成功行使其全部政治和民主权力

欧盟安全和国防治理之路是由民主问责制铺成的。一个真正的欧洲安全和防务联盟将需要在安全和防务一体化进程中实现更民主的透明度和问责制。EP可以发挥重要作用，并尽可能参与决策。实现这一目标的主要障碍之一在于欧盟目前的半一体化，其特点是经济一体化程度高，缺乏政治军事一体化

虽然欧洲议会有空间进一步巩固其超国家层面的政治权力，以解决国家差异，但欧洲理事会也面临着在成员国之间实现更大团结的挑战性任务。在此之前，欧盟可能缺乏必要的合法性，无法在任何领域，特别是安全和防务领域进一步推进一体化

欧盟可以采取若干具体步骤来加强其整体安全和国防实力。首先，为了使欧洲联盟被视为与其他欧盟级别的防务行为体平等，进一步思考其安全与防务小组委员会的作用和范围将是有益的。小组委员会的成员可能更有权在欧盟防务辩论中加强与选民的联系，这反过来也会从更多的公众曝光中受益

2019年欧洲议会选举活动为讨论议会选举制度的可能改革埋下了种子，这样的辩论只会有利于欧盟与公民接触并更好地解决他们的担忧。无论各种改革建议的可行性如何，对其进行辩论都将是欧盟开放和更新的积极标志，尤其是在多边结构日益受到质疑和压力的时候

政治分裂可以标志着一个健康的民主，但用政治学家艾米·古特曼（Amy Gutmann）和丹尼斯·F·汤普森（Dennis F.Thompson）的话来说，“追求共同利益……不妥协是不可能的”。由于EP中的政治分裂意味着代表了更多样化的公民群体，因此所达成的政策和政治妥协更有可能产生具体的附加值，尤其是在国防政策方面。认识到欧洲主权的增加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强了国家的回旋余地。欧洲议会和各国议会之间更好的协调有助于实现这一目标，同时有助于将欧洲问题带到地方层面，反之亦然。议会间会议也是如此。一个连贯的EP可以向欧盟的海外伙伴传递一个强有力的、团结的信息

EP在国防方面的作用增加，有助于亲联盟政党和行为体在这一高度政治领域为欧盟行动建立合法性和公众支持。因此，EP的民主监督和问责制杠杆可以产生具体和积极的政策效果。2019年欧洲议会选举中空前高的选民参与率表明了公民对这一权力的渴望

EP与PESCO机制的进一步合作也可能证明是互惠互利的。虽然这可能会给环境规划署另一个机会来展示其反馈的附加价值，但PESCO成员可能会收到急需的外部压力，以交付项目并履行其承诺。尽管PESCO国家执行报告对欧洲议会的安全和防务小组委员会的议员高度敏感，但披露PESCO国家实施报告可能是议员们激活国家政治渠道以增加压力的机会。这样的橄榄枝可能会让欧洲议会和成员国都受益

最后，欧盟理事会应设立一个国防部长配置和一个常设协商机构，与欧洲议会定期举行会议。这样的制度变革将按比例反映欧盟在防务方面的进展

冠状病毒的爆发将促使我们吸取许多教训，但认识到民主合法性和意识的重要性当然应该是其中之一。这不仅是因为大流行与社会动荡和抗议活动同时发生，而这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人们普遍感到的脱节公民和公共机构之间的关系。新冠病毒危机是欧盟证明的另一个机会，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Friedrich Nietz）转述道，“不杀死我们的东西，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

作者简介

Raluca Csernatoni是卡内基欧洲研究院的客座研究员，她致力于欧洲安全和防务，特别关注破坏性技术

Tania Lațici是根特大学跨大西洋防务合作博士候选人，也是欧洲安全与防务学院的博士生。她在欧洲议会内部智库欧洲议会研究服务（EPRS）担任安全和防务政策分析师

本文中表达的所有观点均由作者全权负责，不代表EPRS或欧洲议会